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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提出要完善这一机制,将生态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如何拓宽路径?

2024-03-14栏目:新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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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近期提出了拓宽生态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的路径,其中一个重要举措是完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如何拓宽路径呢?需要去寻找与生态系统独特特点相适应的转化途径。

在深入推进长三角一体化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拓宽生态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的路径”。而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也提到了要完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并将其视为深入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举措。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转化,可以为更加精准地识别区域生态要素、高质量地保护自然环境、转变发展模式提供全新的视角。

自2021年4月起,各地根据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建立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意见》的要求,开始探索一系列具有地方特色的做法,以形成多样化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模式,推动景村共生、城乡共富。一些地方实践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例如生态产品目录不完善、经营和开发的产业化手段不够成熟、生态产品溢价效应不足。对于地方政府来说,要求健全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就需要创新思维,打破传统经济学的观念,寻找符合生态系统特点的新转化路径,以拓宽生态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的途径。

需要进一步梳理区域范围内的生态产品清单。要实现生态产品的价值,首先需要了解清楚这些生态产品的情况,这样才能进一步筛选和发掘它们的生态价值。从调查监测到价值评价,从经营开发到保障机制,生态产品价值的实现需要对原有的生态经营模式进行再归纳,同时也需要鼓励各地识别之前忽视的、科技手段暂时无法明确的生态产品,形成地方的目录清单。国家发改委和统计局制定的《生态产品总值核算规范》主要是针对“森林、草地、农田、湿地、荒漠、城市、海洋”等实物量和价值量明确了核算方法。但现实中自然界中的生态系统形态丰富、功能多样,按类型可分为水域的淡水生态系统、河口生态系统、海洋生态系统等,陆地的沙漠生态系统、草甸生态系统、森林生态系统等,仅从学术研究层面来看就达上百种。需要针对所在地区的生态系统类型进行梳理和分析,这是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基础。比如,大兴安岭地区编制了全国首个开放式寒温带陆域生态系统生态产品目录清单,对“冻土”“冰雪”等特有的自然生态进行了核算。由于生态系统与人类活动相互制约、相互影响,厘清区域内的生态系统类型有利于分析生态系统的复合价值。例如,北京门头沟、浙江湖州安吉等地选择特定区域开展价值开发模式,围绕农业农村、水利设施、交通设施、生态林业、绿色能源、工业生产、生态旅游、生态修复等项目类型,综合评估特定地域单元的生态效益。

物质供给、调节服务和文化服务是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一系列步骤。根据国家对生态产品的分类,主要包括物质供给、调节服务和文化服务。调节服务主要体现自然生态系统的自我修复和生态调节能力,包括水源涵养、土壤保持、洪水调节、固碳释氧等。这些是生态系统功能的核心要求。物质供给和文化服务的价值实现是基于生态系统的健康发展。如果说调节服务是生态系统的保值部分,那么物质供给和文化服务则是增值部分。例如,大兴安岭广袤的山脉和森林作为东北和华北的屏障,有效地阻挡了西伯利亚的寒流和蒙古高原的旱风,保护了当地的生态安全,这体现了生态调节服务的重要性。江西赣州上犹县的森林覆盖率超过80%,为优化空气质量、保护水域和湿地提供了支持,同时该地还拥有多座海拔超过千米的山峰,为物质供给提供了基础。茂密的森林也催生了以“森系”为主题的旅游产品,形成了文化服务的价值。

第三,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需要在行政区域内寻找多元化的应用场景。根据目前自然资源部发布的典型案例,许多应用场景主要集中在郊区或农村等生态禀赋丰富的地区。不论是林下经济、农产品开发还是旅游经济,这些生态价值的实现都促进了乡村经济的发展,并在一定程度上对城市经济起到了带动作用。即使是常见的流域横向生态补偿也是发达地区向欠发达地区进行的转移支付。对于人类活动集中在城市区域的行政区域来说,如何更广泛地释放其生态产品的价值还存在相对较少的案例。根据江西、浙江、安徽、内蒙古等地的实践案例来看,城市化地区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往往是从当地历史文化中寻找灵感的。以黄山、建德、淳安等地为例,它们通过开发以新安江、千岛湖为载体的“全域生态”、“花园城市”、“山水城市”生态品牌,将新安江千年文化传承的瑰宝与地方山水深度结合。城市中新安画派、新安医学、新安理学、竹马茶道等文化元素随处可见,加之城市中流过的江湖山水美景,使得每一个泛舟新安江的人都能感受到青绿满目、山岚点翠、绮丽静谧。这种自然风光和文化底蕴带来的美感不仅拓宽了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路径,也是生态产品*能让人获得感受的体现。

第四,寻求生态产品价值与金融工具的对接。编制自然产品目录、探索核算方法、建立统计报表制度,都是试图用现实世界中运行成熟的市场定价工具,来量化生态产品的价值。当前,一些地区通过划定特定地域单元生态产品,分析其市场价值,核算生态环境保护修复和生态产品合理化利用的成本以及相关生态产业经营开发未来可预期市场收益,作为经营开发、担保信贷、权益交易的依据。以项目为载体评估资源开发后的收益权价值,实现金融机构的担保信贷,这便是通过金融市场的认证反映生态产品的价值。例如,安徽黄山的祁门红茶产业链开发,银行评估其生态价值和收益权,形成全国首单VEP绿色金融贷款项目,并已投放1.83亿元。再如,福建三明市推出林业资源资产票证化,通过评估森林资源资产价值,转化为具有收益权的资产票据,实现林票可流通、可交易、可变现;将林木的生长增量换算为碳减排量,进一步开发了林业碳票,带动碳汇交易近3000万元。

创新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方式不仅仅停留在发掘存量,更要探索那些原有经济市场无法解释的新经济模式。对外部性价值进行更加精确的测量,使增量的价值发现模式成为生态产品独有的价值体系,是新时代绿色发展*值得深入改革的方向。

(作者分别为复旦大学环境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复旦大学经济学院特聘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